好歹一饭一背之恩,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二小姐就这么倒霉,于是一把将灰百仓的老鼠尾巴捏了一下:“出来帮忙!”
话音未落,数不清的灰色老鼠跟一股子洪流一样,奔着刘实他们几个就冲过去了!
我顿时一愣,有段日子没用灰百仓了,它最近进步挺大啊!
哦,我想起来了,我这一阵子积攒了很多的功德,灰百仓作为我的“从属”,自然也跟着我沾了光!
灰百仓现在的本事,起码七丹和八丹之间!
当然,以刘实他们的实力,不见得就要怕灰百仓,可他们的注意力被二姑娘和她的红厉鬼给吸引住了,哪儿知道后头来了这些东西——这地方一片昏暗,他们一开始,也没看清楚这数不清的毛茸茸,叫喳喳的东西到底是什么,等反应过来,站在最前面的韩栋梁已经被鼠群给冲躺下了。
邸红眼是比韩栋梁强,可这一下也愣了,厉声说道:“这小丫头子的灵物品阶不低,小心!”
刘实是武先生,不管对付厉鬼,行尸,还是灵物,都是一把好手,一只手蓄了行气,猛地对着那数不清的老鼠就划了过去。
那些老鼠顿时飞散了一大片,吱吱声惨叫不绝于耳。
周围一片大乱,二姑娘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,正蒙圈呢,我趁机冲出来跳到了她背上,尽量把脸藏起来。
这几个人要是认出我,那就麻烦了。
二姑娘吓一跳,觉出是我,一只手转过来,就稳稳护住了我的腰:“看你这点胆子,几个老鼠就把你吓窜出来了,真是个怂货。”
她自然不知道灰百仓是我放出来的。
而这一瞬间,那数不清的老鼠之中隐隐出现了一个人形——是灰百仓出来想帮我。
可刘实不愧是能跟兰老爷子刚一刚的武先生,已经摸清楚了灰百仓的虚实,对着灰百仓置就掏了过去!
那个位置,是灰百仓脐下三寸——藏内丹的地方。
灵物藏内丹的位置是软肋,真被抓住,那就倒了大霉了。
我早看见了,又是一捏灰百仓的尾巴:“回来!”
这一下,在刘实五爪离着灰百仓只有一寸见方的位置上,灰百仓的身影倏然消失,刘实蓄足了力气,没想到竟然抓了个空,身子顿时就踉跄了一下。
二姑娘从来不知道啥叫闷声发大财,拍着手就笑了起来:“水长流,山常在,摔跤老头儿长疥癞!”
刘实的身份也算是个宗师,平时很高冷的,刚才这一踉跄本身就有些尴尬,再让二姑娘一笑,脸上更是挂不住了,翻过了身子,对着二姑娘就打!
这一拳,猎猎就带出了破风声,我想起来了,哑巴兰说过,刘家有个招式在行内是很出名的——叫开魂掌。
这是四五岁就开始练的童子功了,单单一只手,压了行气,削石头跟削豆腐一个样。
甭管铜皮铁骨的行尸,刀枪不入的灵物,这一掌下去,管你是什么,当时就劈出个透明窟窿来,取内丹,散精魄,一招就够用。
跟金麟眼马家的招子,鬼语梁家的嘴,流星拐家的腿,并称业内四大绝技,人称小诛邪手。
卧槽不好,二姑娘牛皮吹的山响,胆子也大的近乎二百五,但她实力就这么多,绝对躲不开!
而我的行气还没恢复,也帮不上什么忙,于是当机立断,一下就把怀里的赤水青天镜给抽了出来,尽了自己最快的速度,奔着他来的方向就挡了上去。
现在没有行气,用不上观云听雷法,但是我猜得出来,他的手要落在哪里——他动了气,奔着喉咙来的。
这一下,他的手还没碰上赤水青天镜,“当”的就是一声响,直接被自己的力量弹了回去,二姑娘甚至没看清楚自己身前出了什么事儿,身体就被反作用力撞了一个跟头。
而刘实就更别提了,哪怕铁骨铮铮一个汉子,身子跟个断线风筝一样栽出去了老远,落地就是一声闷哼。
我闻到了血腥气。
这里太黑,韩栋梁和邸红眼又被突然出现和突然消失的鼠群镇住,这会儿反应过来,立刻去扶住了刘实,接着同时“嗯”了一声,声音带了点惊慌失措:“刘先生的手……”
模模糊糊看出来,他的手以一种完不符合人体结构的姿势,软绵绵的垂了下来。
那个开魂掌的力道,完反弹到了他自己的手上,怎么也是个粉碎性骨折——要是遇不上白藿香那样的好大夫,只怕直接就废了。
而刘实死死咬住了牙,抬头就看向了二姑娘:“没请教,姑娘到底是哪一家的?怎么也会我们刘家的开魂掌?”
不叫“死丫头”,叫起了“姑娘”来了?
韩栋梁和邸红眼,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:“你说什么?”
我心里暗笑,刘实对开魂掌是再熟悉不过了——肯定从伤上,也判断的出来,自己的手,是被开魂掌给伤的!
他哪儿知道赤水青天镜能反弹,还以为二姑娘也会呢!
二姑娘被他问愣了:“什么开魂掌?我不知道。”
刘实冷笑:“姑娘别谦虚——我还是第一次看见,外人会用我们刘家的东西,你到底是哪个师父教出来的?更别说,你十来岁的年纪,为什么能有三十多年的功夫?”
那三十多年的功夫是你自己的。
韩栋梁和邸红眼,自然也是悚然变色,难以置信的看向了我们。
但是这一瞬间,邸红眼就看向了二姑娘身上的我:“姑娘,你背上的,又是什么东西?”
其实,刚才放出灰百仓的时候,我正摸到了地上有块毛毯,扯开跟农妇包头巾一样,包在头脸上,也把七星龙泉压在了身下不显眼的位置。
他们几个本来就想害我,真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,那就麻烦了,哪怕赤水青天镜在手,三个人合力,我也未必占便宜。
二姑娘知道我不想被他们认出来,立刻说道:“你们管得着吗?有意见,就过来跟我比划比划,我输了,就告诉你们!”
这下,韩栋梁和邸红眼都不吭声了。
连刘实都打不过二姑娘,他们俩都是人油子,可不想白踢铁板,表情露出了忌惮和提防的表情,像是在说,这小丫头邪的很,小心为上。
二姑娘觉出来,更是得意非凡:“一个个的,是怂货!”
但一转头,就压低了声音:“怂货,你说刚才怎么回事,好端端的,那个摔跤老头儿的手,为什么自己断了?是不是,坏事儿做得多,他们的买卖亏了,要倒霉了?”
我微微点了点头:“你太聪明了,我看也是。”
我倒是大为痛快——这几个怂货表面上和和气气的,背后给人插刀,真是活该。
二姑娘高兴极了:“多行不义必自毙。”
刘实还有些不甘心,可在他看来,自己被打伤,就说明二姑娘的开魂掌比自己更胜一筹,现如今一只手有废了的危险,更不敢轻易跟二姑娘叫板了,忖度了一下,这就说道:“既然姑娘你也会开魂掌,我看,咱们八成是一家人……”
“我呸!”二姑娘不等他说完,立马说道:“谁跟你一家人了,你站都站不稳当,手也说碎就碎,我可不跟你一样缺钙!”
刘实顿时大怒,可邸红眼立马摁住了刘实:“刘先生,咱们跟这小姑娘远日无冤近日无仇,怕里边有什么误会,把话说开了,对大家都好。”
说着就看向了二姑娘:“对了,姑娘,你怎么会到这里来,难不成……”
他恍然大悟:“你也是井先生请来的高手,给困在这回龙钟里了?”
回龙钟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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